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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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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過安出來後,爾淳正打算上肩輿回承乾宮,就見著胤礽在眾人簇擁下向自己走來。

原來這胤礽因為剛才對爾淳不知名的好感,便想要跟她親近。於是趁著眾人跪安後,向著太皇太後撒了撒嬌,說要去承乾宮玩兒。太皇太後想著太子一向被皇上拘著,又對後宮嬪妃不甚親近,現在好容易對貴妃有點好感,也不是什麽壞事。雖說太子身後有赫舍裏家族,沒了索尼,到底薄弱了些。而這佟家,雖然佟圖賴沒了,但是佟國綱和佟國維這兩兄弟都是有真本事的,日後必定比赫舍裏家族要出眾。不得不說,這太皇太後歷經三朝,果然沈某遠離。這麽一來,胤礽便得償所願,趕緊往宮門外跑去。

爾淳看著胤礽仰著一張胖嘟嘟的小臉,帶點小心翼翼的問她“貴母妃,胤礽可以去承乾宮玩兒嗎?”,不禁想起了前一世胤禛小時候跟她撒嬌的樣子,心底一片柔軟,便答應了。

因胤礽還小,爾淳便帶著他一起坐在肩輿上,細細的問他一些生活瑣事。到後來,胤礽更是興奮的自說自話,說他的皇阿瑪總是不準他隨便出去玩兒,不準他挑食,不準他玩游戲說是玩物喪志,還要給他布置好多功課,每天寫大字還要背文章,等等等等。爾淳看著胤礽說起皇阿瑪時臉上明顯的傾慕之情,還有說起種種不準時小臉上糾結的表情,兩條眉毛一高一低,煞是好笑。

這個時候的胤礽還是一個三歲的奶娃娃,雖然被康熙親自教導,到底還不太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尤其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更加拋開了平日的小心謹慎,展現了孩童的一片天真。

爾淳看著神采飛揚的太子,心想前一世要不是他沒了親生額娘的教導,又有表哥的高壓教育,再加上後來逐漸嶄露頭角的兄弟們對他的威脅和他那好叔公的不斷地出餿主意,想來也會是一代明君。上一世知道她離世之時,表哥對太子還是寵愛有加,十分信任的呢。而且要是太子能坐上皇位,肯定不會像禛兒一樣雷厲風行,畢竟從小在表哥的熏陶下,又是那樣一個性格,太子定是會和表哥一樣“以仁孝治天下”的。回頭到空間裏看看那功法是不是適合男子修煉,要是適合的話就可以讓禛兒一同修煉,這大清江山嘛,還是交給太子的好,名正言順啊。爾淳微笑的看著胤礽的臉,卻又像是通過他在看別人,心裏想著以後禛兒也是這麽樣跟她撒嬌,再也不會因為他皇阿瑪的訓斥而變成一張“冰山臉”,更不會被天下人質疑、唾罵,心裏好不得意。

胤礽回過神來,只見貴母妃對著他笑呢,這笑容似乎還越來越……詭異?是不是剛才自己失禮了?可是貴母妃的懷抱好溫暖,軟軟的,香香的,比自己的奶娘的還要舒服。他看見過大阿哥賴在惠嬪的懷裏撒嬌,當時還覺得大阿哥沒出息,這麽大了還喜歡賴在額娘的懷裏。但是現在他好像有點理解了,要是額娘的懷抱都像貴母妃的懷抱這麽舒服,他也想讓她多抱一會。

爾淳耳邊突然沒了聲響,一時還不適應了。低頭一看胤礽紅著個小臉,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正打算問呢,肩輿便停了。原來,已是到了承乾宮了。

爾淳拉著胤礽進了正殿,吩咐了大宮女芷蘭、汀蘭去準備茶點,又特意讓給胤礽準備一碗牛乳,又讓另外兩個大宮女香草、萱草去尋了些玩具過來。這些東西,還是得讓自己信得過的人準備。不過爾淳坐下後倒是有些後悔了,不是怕太子在她這裏出什麽事兒,而是她絞盡腦汁也沒想起來上一世胤禛三四歲的時候她怎麽陪他玩兒來著。

那時的她掌管著後宮事宜,平時多是嬤嬤們帶著胤禛,便是她閑時,好像也不過給胤禛啟蒙,教他認字。雖說皇子六歲入學,但之前各個皇子的額娘都是會提前幫著啟蒙的。總不能第一天上學連一個大字兒都不認得吧,那不讓人笑話了。不過那會兒胤禛的性子還是有些跳脫的,總愛纏著她問東問西,說些不明不白的事,也不知從哪裏聽來的,簡直像個話嘮似的。所以爾淳經常看著後宮的折子,任胤禛在一旁講些自己覺得有趣的事兒。

可是那些對胤禛的辦法肯定是不能用在胤礽身上的。爾淳有些為難的想著,忽然想到自己嫁妝裏面有一套棋,黑子是用墨玉制成,而白子則是用羊脂玉制成,棋盤卻是用整塊的青玉做成的,端的是價值連城,上一世自己就很喜歡。那麽,教胤礽下棋怎麽樣?

這是芷蘭、汀蘭領著一群宮女將茶點擺了上來,爾淳看了看,都是些小孩兒愛吃的,還有一碟自己喜歡的玫瑰糕,滿意的點點頭。爾淳親手將牛乳端到太子面前,說道,“太子,先喝了這鮮牛乳吧,對身體好。還有這些吃食,也不知道你愛不愛吃,要是有什麽想吃的盡管告訴我,只是不準多吃,再有半個時辰就該用早膳了。”

胤礽聽貴母妃為他想的周到,心裏暖暖的,還挺開心,只是看著眼前的牛乳,有些躊躇了。他以前也是喝過這鮮牛乳的,最腥不過了。可是這會兒貴母妃都親手端過來了,這可如何是好?三歲的太子想不出好辦法,只好轉移目標。皇阿瑪老教育他不能挑食,小小年紀也不要多吃甜食和零嘴,但是哪個小孩子不喜歡這些的?是以這會兒看到這些零嘴和糕點,胤礽還是很高興的,於是便抓起一塊玫瑰糕,咬了一口才說,“這些便很好了,貴母妃費心了。胤礽吃這些盡夠了。”

爾淳聽得明白,知道他不想喝牛乳,又想到這鮮牛乳的腥味,心下了然,於是招過芷蘭吩咐了一陣。

胤礽看芷蘭端著牛乳下去,爾淳也不多問,以為自己蒙混過關了,又吃著喜歡的糕點,一雙丹鳳眼竟笑得都快要瞇成一條縫兒了,儼然一只得到滿足的小獸。爾淳看得心癢,忍不住伸手摸摸胤礽光溜溜的腦門。

芷蘭很快便去而覆返,胤礽一看她手上的東西,瞬間就把嘴撅起來了,怎麽還是牛乳啊。

爾淳看得好笑,說道,“放心吧,這是我專門讓他們處理過的,保證沒有腥味,太子嘗嘗可好?”

胤礽想了想,竟是從炕上跳了下來,跑到爾淳這邊,小聲說,“貴母妃,餵。”

爾淳莞爾一笑,揮手讓宮人們都退了下去,只留了芷蘭、汀蘭看門。把胤礽抱到腿上坐著,學著胤禛小時候哄他時的手法,爾淳端著牛乳讓胤礽慢慢的喝了下去。

胤礽說出那句話後是有些擔心的,這位貴妃可不是自己的親額娘,而且才進宮和自己也不熟悉。只是想起自己上回偷偷跑到惠嬪的鐘粹宮,看到大阿哥和惠嬪之間的相處,說不羨慕是不可能的。雖然皇阿瑪對自己很好,可是也很嚴格。又因為滿人有抱孫不抱子的習俗,自然不能在皇阿瑪懷裏撒嬌打滾。只是這些,胤礽沒有跟自己的皇阿瑪說,小小年紀的他從此有了第一個秘密,心裏也有了一份渴望,對母愛的渴望。這會兒子遇上了這麽一個漂亮可親的貴母妃,胤礽的那份渴望又一次湧上心頭,他也想試試跟額娘撒嬌,被額娘寵著是什麽感覺。幸好,貴母妃沒有拒絕。

在爾淳把胤礽抱上膝頭的那一瞬間,有什麽東西悄悄改變了。這一次簡單的餵牛奶,卻是對日後,影響頗大。

這牛乳是爾淳按著後世的做法,加入了冰糖並且煮開過了的,腥味小了很多還帶一絲絲的甜味,胤礽喝得開心,只留下了嘴邊一圈白沫。爾淳拿出手帕,擦著胤礽嘴邊的一圈白沫,問道,“太子可學過下棋?”

胤礽搖搖頭,“沒有,只看皇阿瑪下過。”貴母妃提這個幹嘛?

“那太子可願學?”

胤礽眼睛一亮,“貴母妃要教胤礽嗎?”

爾淳看他這樣子,便知他是願意的了,便招來芷蘭去拿棋子和棋譜來。爾淳拿著棋譜,找了一個簡單的棋局擺出來,細細的給胤礽講解。胤礽認真的聽著,也不時的提出個問題。

沒一會便到了早膳時間,爾淳只讓他們撿著清淡不油膩又好克化的擺上來,又把豬肉改成了魚肉,胤礽還小,吃食上很該用心些。想到後世那些所謂的健康飲食,倒是很有些道理。不知道空間裏面的那個書房裏有沒有這方面的書,下次可要好好看看。

用過飯後,爾淳以為胤礽也該回去了,可是話還沒說出口,胤礽就拉過她的手央她繼續那局棋。沒有辦法的爾淳只好繼續之前的講解,仍是抱著他坐在炕上。只是沒一會兒,胤礽便沒有聲音了。胤礽的奶嬤嬤見他睡著了,提醒了爾淳,這才發現。這個歲數的孩子,自然是愛睡覺的,何況看圍棋也是件費腦子的事兒。

原本爾淳想把他交給奶嬤嬤,只是胤礽的手緊緊地攥著她的袖口,竟是怎麽都不松手。爾淳只好親自抱著他,也不進內室,只是撤了炕上的桌子,和衣睡了。這麽半天了,陪著一個孩子,雖然只是打了回棋譜,也夠累的了。

爾淳是被芷蘭叫醒的。其實芷蘭也不想的,但是魏公公傳話,而且是皇上的吩咐,她一個宮女可不敢擅專。因此只好壓低了聲音,叫著爾淳,也幸好爾淳素來覺輕,這回又是歇晌。

爾淳看是芷蘭,便知道是有事了,不然這丫頭可不敢這樣,“何事?”

“回貴主的話,才乾清宮的魏公公來傳話,說是皇上口諭,晚膳擺在承乾宮。”

爾淳知道,這魏公公應該就是魏珠了,和梁久功一樣是乾清宮的總管太監。“那魏公公人呢?”

“回貴主的話,魏公公聽說貴主和太子一塊兒歇晌呢,就吩咐不讓打擾貴主,傳了口諭便走了。只是這回快未時了,奴婢只好冒犯貴主了。”

爾淳這才知道自己原來都已經睡了一個時辰了,想想時間也差不多了,便打算起身了。只是剛要起來,便發現衣服還被胤礽攥著,這一動倒是驚擾到他了。只是胤礽也沒醒,只是嘟囔了什麽便又睡過去了。芷蘭他們離得遠,聽不真切,爾淳卻是被那清晰的兩個字驚到了,那胤礽分明是在叫額娘!

一時之間,爾淳也理不清自己的思緒,只脫了外衣,起身到內室梳洗打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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